Shelierx

今日开虐，请做好战斗准备，但不要撤离战场，拜托给写手多一点温暖。

其实我自我感觉虐的部分比甜写得要好，可能悲剧本身更有力量吧。当然，我最擅长的还是炖肉，这么多年AV、GV各种V不是白看的哈哈哈哈。

以及，没有必要指责文中的门德斯，他只是尽应尽的职责，做合理的选择，优先保护自己“客户”的利益，是一种职业道德。

本章最后一段点题。是我将此文命名为《逆光而行》的原因。

第六十二章

25日，多特蒙德在主场4：1大胜皇马，“银河战舰2.0版”再次在欧洲赛场折戟沉沙，俱乐部上下阴云密布，但卡卡总感觉这次惨败还不是全部，他心神不宁。

27日，他忽然接到通知说主席要见他，他忐忑不安地从训练场过去，意外在房里看到门德斯，两人视线一对，都是不明就里。

关上了百叶窗的小房间里，光线昏暗。弗洛伦蒂诺缓缓地将一叠照片铺开，一言不发。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，好整以暇静待对面两人的反应，仿佛一只正打算好好玩弄一下老鼠的肥猫。

黯淡的光影中，卡卡瞳孔急剧收缩，嘴唇颤抖——相片里的背景是丰沙尔那片“克里斯专属海滩”，他俩在夕阳余晖中忘情拥吻。门德斯大惊失色之下，脑筋倒转得飞快：事已至此，他们主动性全失，早前的一切谋划都因没了先机而无法施展，用以谈判的砝码亦因时机未到而不能兑现。念及此，他唯一剩下的决心便是无论如何要保住克里斯，保住他在马德里的地位，至于他人有何牺牲，他顾不上了。于是他选择缄口不言，将重重困境全甩给卡卡。

主席先生残忍地笑道：“当初组建‘双子星’，全世界都在等着看一场战争，没想到你们演的竟是爱情戏。不过我不喜欢这些愚蠢幼稚的痴缠，也决不允许我的俱乐部里有这么肮脏龌龊的感情。你们是不是还想过来威胁我？呵呵。建队至今100多年，远的不说，近如古蒂、劳尔，谁是非卖品？皇马离了谁都一样转，你以为损失个所谓核心，个把赛季低迷就能让我妥协？皇马经得起这般程度的起伏，你们呢？无球可打，无论是俱乐部还是国家队。皇马有的是5年10年来消耗，你们怕是连一两年都耗不起吧？罗纳尔多是个冲动不计后果的傻瓜，你也是？82年生的对么？明年32，巴西必然是你最后一届世界杯，不想再搏一把？”

两分钟过后，卡卡抑制住情绪，他语调的平稳令在场两人心惊不已，说出的话更是毫无错漏：“我走。留下克里斯。别将此事外传。我与他的一切关系，从我离开马德里那天起全部结束，以后您不会再看见任何碍眼的东西。”

“很好。截至6月，我不干预你们，看，我多慷慨。哦，别寻思着出尔反尔、阴一套阳一套，被我逮到的话……我可不会出售克里斯，我要用大合同签下他，用违约金制约他：他不能从马德里走，但也打不了主力，我要将他摁在板凳上，慢慢地消磨掉他剩余的时光”，弗洛伦蒂诺阴狠地点点头，又转向门德斯：“我不希望今后再出现类似大巴黎的事件，借由别家的橄榄枝来跟我谈条件、讲价钱。皇马和你这位爱徒，谁求着谁，你最好心里有数。”

走出那间办公室，在狭长的走廊上，卡卡转过身，逆光下他面目模糊，门德斯只听得到他说话：“克里斯承诺过我们之间的所有决断都由我来做，但他不会轻易同意分手，因为他不相信我不是被人威胁。为了暂时稳住他，我会说分开只是假象，是做给俱乐部看的。我要回米兰。那之后再告诉他我们玩儿完了。请你接手安抚他情绪，让他忘了我，专注自己的事业。”

这无疑是最佳选项，门德斯却忍不住撇嘴：“作为他经纪人，我应当很庆幸你保他。但作为一位关爱着他的长辈，你这么冷静理智，不出几分钟便下定决心甩了他，片甲不留，连一丁点犹豫和试图抗争的意愿都没有——我也真的很替他不值。”

“门德斯先生”，卡卡回复到最初的称谓，向后退了退，冷漠地说：“比起你们，不得不说主席才是最了解我的人。足球，家庭，克里斯，是我最不愿放弃的三件事。我早说过，我生性软弱——我不能接受同时失去这三样。如果今天弗洛伦蒂诺找了我父亲，或者卡洛儿同来，我将失去在欧洲赛场继续打球的权力，也被家族唾弃。那我必然要死死抓住克里斯这根‘救命稻草’，不管不顾地牵着他手，对抗到底。但弗洛伦蒂诺看透了我，他给我留了退路，我还能延续职业生涯，甚至为巴西队效力。我也不会失去家人。三者有其二，我只需放弃克里斯：您一向欣赏我聪明理性，我这么选，难道不合理？”

“哼”，门德斯怔忡片刻后冷笑：“没错，你‘聪明’极了，因此克里斯那傻瓜才会对你一往情深，被你卖了还心疼你。上帝给你这张看似单纯洁净的脸，不就是为向世人证明处处皆虚伪？！”

“嘴长在您身上，随您说。抱歉”，卡卡闪身推开一旁洗手间的门，“日后请您将这些原原本本转述给克里斯，省得他心存幻想，也给我添麻烦。”

“你会后悔的！”门德斯对着他背影，恨恨地咒骂。

“不。我不会。”卡卡背靠房门滑下，艰难地抬手捂住头：针扎般剧烈的疼痛早已朝他袭来，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没当着门德斯的面晕倒。而他太了解，也太珍惜克里斯了，他深知那小他三岁的男人把足球看得多重，又有多高的期许：巴萨还压着皇马一头，他与梅西的对决也处于下风，葡萄牙别提染指大力神杯，连洲际赛冠军都没拿过。克里斯28岁了，留给他的时间还有多少？若是重蹈他覆辙，被冠以“伤病”的借口，无法进入大名单，他高傲的心气多快就会消弭殆尽？以克里斯玉石俱焚的性子，他准是要鱼死网破地拆穿俱乐部的谎言，对外坦诚他的性向才是导致排挤的真正原因，到那天，他怎样在足球圈立足？这圈子看似风光开放，实则是最保守的地方，连NBA都有前球员公然出柜了，你见过五大联赛哪个曝出同性恋“丑闻”？

卡卡度过了数不胜数的无助和绝望，正因此他才更难以想象他所爱着的、光彩照人、自信到近乎自大的恋人有一天处在与他类似的窘境。在他心目中，克里斯定要站在顶峰、睥睨万物才配得上他全部的天赋和努力，为此，他承担骂名、被误解被诋毁又算什么？这本就是他背对着主、逆光而行该付出的代价。